青春随笔

忽而秋至

  • 已是夜半时分,独自一个人走在夜色中,潜入夜的秋风迎面吹来,不觉一阵寒颤,才觉察这秋已至,秋味渐浓。不觉地将双手合抱在胸前,仰望了一下天空,慢下了脚步,挪不开便也索性驻足,秋寒冷却了躁动的情绪,也许是时候看一眼久违的夜色了。

    今晚的月色算得上朦胧,厚厚的云层将夜空涂得很黑很黑,再没有了夏天的星和深蓝色的晴好,也消去了夏日多余的温度,偶然间感觉到空气中还飘着雨丝。风吹过晃动的树影如浮藻一般,又俏愣愣地粘到一块儿,再也分辨不清了。我下意识地将目光往不远处的路灯上移去,被灯光染黄的空气,像带了点雾气,隔了点距离看,颇有空蒙之感,是一朵迟疑的黄色曼陀罗,开错了季节。雨丝滑过花间,错落的春宛在耳边浅唱。不,不是的,耳畔是夏虫断断续续的叫声,也不再成调了,像一缕受伤的箫声,划过耳际,而后不断地飘远,飘远。我听谁说过的,声音需要空气和距离的净化,才能婉转入心。我闻到的桂花香也一定是在空气和雨丝里筛选过的,只是,秋浅香淡,只是一缕,还没有入心就散了。我渐渐松开了合抱的手臂,或许是寒意少了几许,或许是我就在秋夜的心里。我移步到灯下,并起手掌捧住这一朵黄花,或许还有几条不愿意着地的雨丝,贪婪地吮吸着手心的一点点温度,而后悄然逃走了,也许是生怕被我带回屋里吧!转眼看见影子有意无意地散落在地上,我踏开了脚步它还是粘着脚不放。难道影子孤单了?也许吧,毕竟灯只有一盏,而辽阔的天地落在这样的秋夜的怀抱里,更辽阔了。

    留恋这样的夜色吗?可我不得不回去。夜深人定,只是思绪似乎并不。到宿舍洗漱完后,我随便披了件小外套,便到阳台上。此刻已望不见月亮,也许是楼房刚好挡住了,也许是云层遮住了,不想追究,看不见但能确定它一定不会消失就够了。雨下得大了一些,沙沙的响声把夏虫的声音隐去了一大半,桂花香也无处寻觅了。我痴痴地站着,还看得见刚才的那盏路灯,只是站得高了,多了好几处彻夜不眠的霓虹,他们是要在这风雨里挣扎到天亮的。而我,略微觉得无趣了,便进了房间。躺着但没有睡着,也许是想再近距离看看那朵黄色曼陀罗吧。不过,我知道我不会再下楼,再走到那条路上,有些美好,偏是需要浅尝辄止的体味。

    我闭上眼睛,却清晰的感觉到雨渐下渐停,亦如夏虫秋声,一滴一滴地散落耳际,青翠欲滴的季节渐行渐远,寒蝉已凄切。我要讲述的夏天故事还没有成形,落到笔尖就化了,话到嘴边就散了。就成全夜色唯静唯美,让灯无怨无悔地照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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